第017章 代郡血溅五步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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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马关清楚的知道自己叫李马关，还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但是对自己别的事情，基本上不记得。至于为什么看见南代铁道医院勾起了不知到哪个世界哪一丝回忆，阴差阳错的说出“钝公”，李马关显然是不说的。

格子西装帅哥，名叫佟无为。李马关问钝公伤势如何的时候，佟无为已经检查过李马关的随身物品。一个蓝布包裹，里边一本书，是一个日本人宫崎巨浪写的《三十三年之梦》，李马关三个字写在封皮上。扉页写的是“侄马关惠存。”赠送人的落款处是一个弹洞，书里夹着一张卖身契，这个弹洞恰好打碎了买主和卖主的姓名。但是对李马关的姓名和生辰，写的是清楚明白的。卖价五块银洋。另外还有一张照片，六个人的合影，子弹打掉其中一块，所以只能辨认出四个人长相，照片上面有一个手写影像，护轨同志会。包里恰好五块银元。所以，各种推断都能证明，这个包的主人叫李马关，至于为什么会有卖身契和银元同时存在，都毫无信息。

于是无论李马关前生是谁，有没有喝过孟婆汤，或者穿梭于天地洪荒，能有的证据，也就是这个蓝布包裹，仅能证明李马关根正苗红，而无法再附加一丝一毫的其他信息。

对李马关而言，拿到包裹之后，立即算出五块银元显然不够李马关省吃俭用长大成人，所以李马关必然和权力人物勾结，凭着远超时代的历史知识，李马关很快就选定了勾结对象。就是格子西装帅哥，佟无为。

当然，还有一条路，像无数小说写的那样，自己奋斗，但是可能么？这个时代，人口买卖不是啥大事，李马关就被卖过一次了，人贩子职业化，人口价格标准化，价格波动市场化，各种拍花子、搬石头、摘桑叶的手段，可以写一本厚厚的教科书。仅凭借颜值高或者王八之气四溅，就能哄得各路阿哥或者英雄纳头便拜，基本上属于幻想范畴。在专业人贩子眼里，来源不明，孤单一人，举止怪异，非本地人，这是绝好的目标。年轻貌美的卖给妓院，聪明绝顶的卖给地主，身强力壮的可以出口到沫利煎或者外南洋卖猪仔...一般穿越者，第一个晚上实际上是最大的危机，穿越到农村估计被蒙汗药蒙翻，穿越到城市估计被丐帮绑架，纵然身上有更多银元，除非能住进和平饭店，否则就是引诱店家开黑店。

李马关回忆起历代先贤的经验，首先总结出，必须学习各类英雄人物的一贯策略：抱粗腿，攒本钱，装孙子。当然，先贤不是这么说的，比如勾爷的说法是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朱爷的说法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还有一位爷的说法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当务之急就是抱粗腿。抱不住粗腿，今晚就是最大的危机。而送腿上门的佟无为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抱不住粗腿，可能今晚连这个医院都出不去。即便有能力而且想抱袁绍，也要有那机遇...

李马关是轻伤，八字胡穆钝初直接就进了手术室。第一次手术完成，穆钝初趁着短暂的清醒，要求洪敬武代笔致电京师，叙述遇刺经过，又拉过佟无为，嘱咐：

同志子侄因我被弹，无为当抚养其成我革命后辈！泉下先烈有知，必感告慰。

没过多久，医生化验子弹有毒，必须进行二次手术。二次手术之后，穆钝初辗转疼痛难忍，请余伯遁见证立下遗嘱。第一，在石城、京师、东岛三地均有藏书，应捐献图书馆。第二，请洪敬武代为照顾母亲。第三，勉励大家继续革命。

“让国家有确定不拔之宪法，则我虽死之日，尤生之年！”

穆钝初神历913年20日晚10时30分左右遇刺，22日凌晨4点逝世，23日下午出殡。

时间过了91年，也就是1004年3月19日，陈脑残拿小喷子把自己肚皮划开一条血痕，边上吕女残险些被杀...世人皆曰，一个被刺杀，一个装被刺杀...然，真相不可察。大家对比两个刺杀案，或呵呵一笑，或扼腕赞叹。要是里根，职业戏子，这事不至于弄成这个德行。

被一枪打穿的照片自20日或21日起失踪。有据可查见过这张照片的有穆钝初、佟无为、洪敬武、余伯遁、李马关等至少五人，但是没有人能够回忆起这张照片究竟到了哪里。因为这张照片离奇失踪，李马关的出身，就成了悬案。余伯遁等确信李马关是护轨子弟，但李马关究竟是剑南、九江、岳麓、还是南海的护轨子弟，自这张照片失踪，就成了悬案——找不着爹，自然无法确认儿子，护轨人士几十万，姓李的至少八九百人年纪符合。没多久，这本带弹洞的《三十三年之梦》也不慎遗失，包括里边夹着的卖身契，后来出现三五本带弹洞的，收藏家都号称是原件，但是里边赠言的字各种名家字体，李马关见到之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至于卖身契，更是出现了几十张存根，能对上生辰八字的也有七八张之多，李马关更是一笑了之。

大家都猜测穆钝初认识李马关或者李马关他爹，但是清醒时间太少，没有详细交代李马关身世，佟无为确认李马关肯定认识穆钝初，但是也确认在20日前，他肯定没见过李马关。而李马关的口音就杂了去了，从弄啥嘞到龟儿子全都能来两句。以至于李马关后来只能登记籍贯不详，以至于某个时期，从安定到雷城半岛，出现了好几个不详路，不详街，不详村...

让我们跟随李马关的思路回到第一条，抱粗腿。李马关选定佟无为当粗腿，算是颇具眼光。佟无为作为粗腿有很大的好处，第一个腿够粗，第二个抱得住。说腿够粗，佟无为在漕帮属于大字辈，辈分奇高无比，大通觉悟排序，大字辈当时有40几个，通字辈的人多，比如韩厚灰，远没有大字辈的稀罕。当然挂靠漕帮的黄大牙自称天字辈，纯属狗嘴吐象牙，因为黄大牙就不是漕帮中人，自称天字辈，参照漕帮规矩开香堂收徒弟而已。如果因为艾杰清跟过黄大牙，就咬定艾杰清属于漕帮，基本上属于牵强附会。艾杰清还管韩厚灰的师父叫老太爷呢，足以证明这里辈分是乱的。

第二个说抱得住。穆钝初弥留之际，叮嘱佟无为把李马关培养成革命后辈，这个嘱托可大可小，养是一定的，佟无为不差那个钱，革命后辈这事就各自理解了。但是显然，佟无为不会把李马关扔下自生自灭，佟无为丢不起那个人。佟无为的革命，充满了梦幻色彩和传奇。但是培养革命者这事，显然不是佟无为擅长的。当然就革命而言，在吴礼炀成功之前，各种革命行为，基本上在理论上都属于扯淡。比如歩锐颠的宪章运动，前途是光明的，道路？道路是扯淡的。在革命导师吴礼炀出道之前，没人知道怎么培养革命者，或者大规模培养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