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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升起的陆地上，珀尔赛福涅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冥后难得一脸严肃的备战。

“开始吧！”相比珀尔赛福涅的严肃认真，黑皇后却显得轻松写意太多，就像完全不将她放在眼中一样。

黑皇后的这种轻松写意，既让珀尔赛福涅感到生气，同时也隐隐给了她巨大的压力，轻松就代表着自信，自信就意味着拥有实力，能够随侍在那么伟大的存在身边，她又该有怎样的实力？

在黑皇后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下，珀尔赛福涅不敢有半点的懈怠，一抬手就弹出数十枚谷物的种子。

翠绿的种子以超音速射出，每一枚种子在这位冥后的神力灌注下都有穿山破石的巨大力量，只是这样的攻击对于黑皇后来说想要瓦解实在是容易。

“虫蛀。”黑皇后玉手一抬，无数只飞虫自她袖子中飞出，漫天的飞虫齐刷刷的飞出只一瞬间就将珀尔赛福涅弹出的种子全部啃食殆尽。

“攻击指令！”黑皇后手上又是一指，意犹未尽的飞虫们蜂拥般在空中排成一个特殊的阵列，向着那位冥后兼种子女神发起攻击。

“长！”珀尔赛福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脚在地上轻轻一踏，大地瞬间皲裂，无数根荆棘张牙舞爪的升起，每一根荆棘之上都闪烁着森森黑光。

珀尔赛福涅躲在荆棘的墙壁后方自以为暂时安全有了保障，但谁料对面的黑皇后只是一个响指，分散进攻的虫群就在瞬间变更阵列，由分散变为凝聚，整个虫群的力量凝练到一点就像是一根细长的锥子瞬间将荆棘贯穿。

刺穿了荆棘的飞虫继续向盾墙后的珀尔赛福涅袭来，迫使这位高贵的冥界女主人不得不放下反击的心思仓促脱身保命。

勉强用一根白杨代替自己被虫群刺穿的珀尔赛福涅一回头，看到的却是黑皇后满眼的失望和轻蔑，这种目光就仿佛曾经的她轻贱哈迪斯手下的宁芙仙女一样。

虽然黑皇后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但珀尔赛福涅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轻慢与侮辱，愤怒的珀尔赛福涅终于想起自己身为冥后的事实。

“死亡！”珀尔赛福涅伸手一指，令人不寒而栗的死亡气息化作龙蛇模样瞬间张口将袭来的飞虫全部吞下，这些龙蛇所到之处一切生机都被掠夺一空，没有谁能例外。

珀尔赛福涅张开双臂，作欢迎状：“欢迎来到我的死亡花园！”

神域以珀尔赛福涅为中心向外展开，漆黑的死气所到之处一朵朵颜色各异的鲜花纷纷从大地之下钻出，眨眼的功夫周围的草原便化作一片绵延无尽的花海。

站在花海之中的珀尔赛福涅找回了曾经身为冥后的霸道和勇气，主动抬起下巴向黑皇后发起挑衅。

“虫群缠身。”黑皇后抬手就是一片飞虫组成的乌云。

“死！”珀尔赛福涅一声大喝，刚刚飞出的虫云转眼之间便被花香所吞没，无数的鲜花以虫云为根基绽放，死亡让鲜花更加娇艳。

“地狱蔷薇！”珀尔赛福涅伸手轻捻一片蔷薇花瓣，向着黑皇后的方向抛出。

整个花园都被她的动作给唤醒，无数的荆棘从花园中钻出，漫天的带刺藤蔓张牙舞爪着向黑皇后抓来，与此同时花园中蔷薇花一致怒放，醉人的芳香充斥着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但这漫天的香气中暗藏的却是无穷的杀机。

从表面上看，珀尔赛福涅的花园满满都是生机，但如果真正对生死有着更敏锐的直觉就会发现，这看似生机盎然的繁荣画面之下所隐藏的却是一片死亡的枯寂。

如万花凋零，盛极而衰，每一朵鲜花的怒放，都是生命力的燃烧，当鲜花的生机燃烧殆尽出现的就是万物归寂的永恒之眠。

整个过程如自然界中季节更替一般，简单自然又如同事物发展的规律有起就有落，盛极而衰，生老病死皆为常态。

很顺畅，很自然的生死观变化，但对于黑皇后来说，这还不够。

她要的是珀尔赛福涅身为地母神‘堕落’时的生死转变，那才是她所渴望的。

漫天的花海中，黑皇后笑了，“这就是你的绝招？花不错，很漂亮，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只能对哈迪斯说声抱歉，冥界要少一个女主人了。”

说完黑皇后伸出了手，如玉枝般的手指凌空虚握，整个冥后花园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在掌心，珀尔赛福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拿捏住翅膀的蝴蝶，徒劳的挣扎也不该生命系于别人手中的绝望。

只见黑皇后一点点的收拢掌心，整个神域在她掌心一点点的被压缩，曾经令她引以为傲的花园一点点的坍塌破碎，这不只是神域崩塌带来的瞬间毁灭，而是眼睁睁看着死亡一点点逼近，呼吸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榨干的那种绝望。

这种一点点被逼向死亡的窒息感，让珀尔赛福涅感受到了久违的死亡威胁，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她终于出现了幻觉，就好像这样的死法曾经有过一次。

“原来我又要死了吗？”珀尔赛福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又’这么个说法，她只是在临死前不断浮现的走马灯中发现了曾经不曾见过的记忆碎片穿插：

受到人类敬仰的大地与丰收女神，为死者带来安息和永眠的死亡女神，无数的祭祀画面，坍塌的神庙，破碎的神像，以及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张口吞下，最终又重新诞生……

“母亲？”忽然珀尔赛福涅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将‘自己’吞下的女人到底是谁，那是她的母亲德墨忒尔。

伴随着德墨忒尔的浮现，一连串被打碎封存的记忆迅速涌现：地母神、冥神然后在神战中被吞噬被融合再重新被生出，最后又因为其独特的生死共生性被掠入冥界，成为冥后……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曾经生死交缠、老死不相往来的数条性质终于有了融合的迹象……珀尔赛福涅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中曾经的轻浮和傲慢尽数褪去，只剩下莫名的沧桑与重生的欣喜。

“恭喜你戈莱，你获得了新生。”黑皇后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因为珀尔赛福涅在她有意识的压力下终于揭开心结，即将成为一个主神真正意义上冥界王后。

“感谢你，伟大的大地之母，最初的女神，创造世界的神女！感谢你的救赎，让我从沉沦中苏醒，您对我的恩情就像是再生的父母。”

“不用感谢，我也从你身上收获不少，你我恩怨算是两消，正如我一开始和王说的一样，现在你自由了。”

“不，并没有抵消。”珀尔赛福涅固执的摇头道，“你对我的恩情相当于是赐予我新生，这根本不是一点收获可以抵消的，请让我再为你做点什么。”

“既然你想为黑皇后做点什么，那就先留下吧！我们不久之后马上就要去与一位主神战斗，有你在的话应该用的上。”邓文羲随口说道。

“异域的王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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