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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的声音，顾宁有些诧异，她的声音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过于低沉了。
而且，名字听起来也不太像是女孩。
但顾宁想到了自己长年以来模仿男性说话的音调，也就自我解释通了。
交际舞的时候，男女之间总会靠的特别近，顾宁总是忍不住盯着周璋的脸看，眼神深邃。
周璋显然对顾宁也有着几分意思，对于顾宁的眼神虽然羞怯，却不躲闪。
两人彼此间似乎萦绕这一种莫名的情愫，眼眸倒映出对方的身影，空气也变得浓稠起来，有些话在目光交错间不言而喻。
身边围绕的贵族们明显感觉到，这个黑裙姑娘相比第一位来说，与王子更有默契。
“你打算娶刚才的女孩吗？”周璋试探问道，内心忐忑。
卡罗尔不管是长相性格还是身份，都是大部分人中心仪标准，她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如果对方选择卡罗尔，他也能理解。
周璋垂下眼帘，心想。
顾宁却笑了，不是那种皇室礼仪的假笑，而是露出牙齿的笑。
原本优雅高贵的气质硬生生多了点痞气。
“你猜。”她戏谑回答。
对方有些恼怒，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你生气啦？”顾宁笑盈盈地观察周璋的脸，对方还微微扭到一边。
“真生气啦？”
见状，她只好陪笑补充，“其实我刚才在跳舞的时候，和她说了，我是女人。”
周璋错愕地看着她。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的身份，而是她告诉了卡罗尔。
看到周璋的眼神，顾宁轻咳了两下。
她当时也对自己的决定比较惊讶来着，在刚才第一支舞蹈的时候，她和搭档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你是谁？”
“……”
“为什么不回答我？”
“……”
“是因为不能说话？”
“……”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需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是女人，抱歉。”
“！！！”姑娘明显很吃惊，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顾宁回想了下，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的蓝眼睛姑娘说出自己的秘密呢？
大概因为对方眼里的感情太过纯粹深情了吧？
在充满算计的名利场，对方纯粹到她不忍心辜负。
顾宁垂下眼帘，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她不能说话。
这样想着，顾宁微微一笑，看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人’，
“而且，”她突然靠近了对方脸庞，轻轻说道：“你也不是女人对吧？”
对方的气息洒在了他的耳朵上，周璋的耳尖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他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你扮演得很好看，但是……”顾宁看了眼对方的喉咙，“你的喉结暴露了。”
周璋心下一惊，喉结上下滚动。
顾宁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心跳很快，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我想说，你愿意与我结婚吗？”
周璋被对方的直白的情话撩得面红耳赤，接着听到了求婚，一时间脑袋有些宕机。
顾宁说完后，才感觉到自己也有些紧张，她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但看对方的眼神却泄露出紧张。
然而，周璋迟迟没有回复。
顾宁的心都凉了半截，难道她真的感觉错了，其实周璋并没那么喜欢她？还是说，他有什么苦衷？
其实，周璋已经被顾宁的话砸晕了，就在想要开口答应前，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退缩了。
他就像在海洋黑暗处见不得光的生物，比起人鱼公主，常年与药剂打交道的他显然不受人待见，而且性格也不够讨人喜欢，更别提他丑陋的外表了。
这样想着，周璋避开了顾宁的视线。
“你……不愿意吗？”顾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长得很丑。”周璋说道。
顾宁看着对方几乎长在她审美点的面容，嘴角微抽，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在贬低谁。
她无奈地说：“你不丑，反正我很喜欢。”
此时，曲子正好结束了。
她下意识环顾了四周，突然发现，和她跳第一支舞蹈的姑娘不见了。
“你有看到注意到刚才的姑娘去哪了吗？”
长相被顾宁夸奖，周璋肉眼可见地雀跃，听到对方的问题，他淡淡地回答。“应该是回家了。”
其实他对卡罗尔手下留情了，即使付出了声音，她的代价也是不够的，还需要忍受双脚刀割的痛苦以及如果在第二天太阳出来前没有回到海洋，则会变成泡沫。
周璋现在却对自己的一时恻隐暗自庆幸。
根据他的直觉，要是帕特里克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对他的行为不满。
“原来是这样，”顾宁点头，“忘了和你说了，你可以叫我顾宁。”
周璋惊讶地看着她。
顾宁眨了眨眼，“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好。”周璋嘴角也不由挂上浅浅的微笑。
“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结婚了吗？”顾宁重新回归刚才的问题。
“愿意。”周璋小声回答。
此时，第三首曲子响起了，顾宁欣喜地再次邀请他继续下一首舞蹈。
周围的贵族们都惊讶地看着王子的举动，心里在猜测这个神秘的女孩是否就是下一任王妃。
包括国王与皇后也开始打量起了这个神秘的‘姑娘’。
舞会结束后，顾宁与周璋约定了下一次在三天后的海边见面。
卡罗尔从城堡回到海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姐姐们都在等她。
她的双腿在接触到海水的时候就自动地变回了鱼尾巴，比起在陆地上行走，还是鱼尾巴让她更加灵活。
卡罗尔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姐姐们见状，纷纷围了上去，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怎么了？亲爱的。”
“我去找王子了。”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却发现姐姐们表情都没变一下，才知道，她们早就知道自己地去向了。
“然后呢？”大姐姐问道。
如果只是这个，妹妹不可能这个表情。
“王子是女的……”卡罗尔小声回答。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这是她们从未想过的答案，有些心疼自己妹妹。
只是，在得知这一点后，众人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们曾设想过邪恶的巫师会敲诈纯洁的妹妹一笔，但出乎意外的是对方就这样放过了卡罗尔。
与其同时，妹妹在知道王子的性别之后，也会死心了吧？
这样一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之后的几天内，姐姐们都在暗地里观察卡罗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单纯的卡罗尔爱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在大哭了一顿之后，现在已经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一个月后，陆地上的皇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令所有贵族未婚姑娘心碎的事发生了，完美的帕特里克王子和一个不见经传的姑娘结婚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顾宁和周璋在铺满鲜花的路上，两人最终步入了教堂。
国王和皇后都很满意顾宁的选择，前者是因为对方选择了无权无势的姑娘，后者是因为对方选择了一个男人。
这场婚礼在知情人的眼中是很奇怪的，女人穿着西装，男人却穿着裙子。
“帕特里克·缪尔·金……不论对方富裕或贫穷……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娶她吗？”
“我愿意。”
牧师将誓言同样问了一遍周璋，也自然得到肯定的回答。
至此，两人在大家的见证下成为了合法夫妻了。
国家洋溢了欢乐喜庆的气氛，民众们对着新上任的王妃热情打招呼。
婚礼过后，在新婚房中，周璋站在门口踌躇。
“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顾宁挑了下眉，笑着说道：“说吧。”
“其实，之前的和你跳第一支舞的姑娘是美人鱼。”
“咦？”顾宁有点意外。
“她在海难中救了你。”
“这样啊，那你见到她要替我好好感谢对方。”
周璋诧异地睁大眼睛，对方的接受是否过于良好了？
“她救了我，我就更不能耽误她呀。”顾宁有些好笑，她上前拉着周璋坐回了床上，“还有什么事吗？”
周璋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和盘托出。
原来，他是顾宁小时候在游轮的后厨悄悄放走的一条章鱼，多年以来，一直关注顾宁的成长。
顾宁表情有些怪异，“那你的触手……”
周璋看着对方慢条斯理褪去衣服的举动，突然懂了未言之意，耳朵几乎红透了，身体非常诚实地搂住顾宁。
……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对方，当初卡罗尔救下顾宁的时候，他也在场，如果卡罗尔没有出现，救下顾宁的就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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