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女友的28天剧变】(第二十八日 下 落雪泥)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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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了茉莉花园附近,我让张向南找了个信得过的人,摸着我上次潜入的路线偷偷到了别墅旁边。我朝客厅看,没看到有人,便让那人帮我一下,沿墙爬上了二楼。果然,这帮人在二楼。一堆人东倒西歪,男男女女睡作一团。于廖自己在一间卧室里,有个女的在给他做按摩。我冲跟我来的哥们点点头,然后小心爬下来一点,跳到地上。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潜行、偷窥真是一把好手,倒是个不错的当间谍的料。
真是天助我也。于廖看来并没有什么防备,KTV那边的情况似乎也并没有反馈到这里。是我时间还算抓的紧凑,把握了这重要的战机。往外走时,我忽然想起老刘让我说于廖的行踪,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一下,万一他还有什么东西要查呢?于是找了个空隙发短信告诉他「于廖在茉莉」。发完赶紧和张向南那个手下到花园外面,告诉张说于廖确实在。他点点头,又问:「商婧媛在么?」
我脸不红心不跳:「没看见,但估计肯定在。」
「好。」张向南示意手下进小区。几个人威逼之下,孱弱的小区保安根本动都不敢动,直接蹲在地上,目送着三十多号人冲进小区。
剩下的二十人,在一辆大车上绕到小区一侧待命。我觉得黑帮械斗也是真凶,这么多人进小区,就不怕有人报警么?
如果报警也无所谓,至少能给费青逃离的机会吧。不过警察来了,我这样的估计也只有蹲号子了。我长吁一口气,步子慢了一点,就被张向南猛一推:「快他妈的走!」
我注意到这些人真是有备而来,电影里常看的那些大铁棍、大刀片一样都没有,所有人都是短棍,藏在衣服里。大热的天也不嫌热,穿着夹克,棍械都夹在衣服中。有人专门四处瞅着监控。看见监控,就绕一下,然后直接扔板砖砸掉。
到了门口,张向南带着十个人冲到门前,一脚把大门跺开,冲将进去。进去就是一通打砸,大声喊叫:「于廖你给我下来!」
楼上一阵慌张,于廖的人手被堵在门口,手里随便拿了一些家伙,好多还是什么菜刀、擀面杖,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倒是于廖显得很镇定,看见是张向南和我,指着我就说:「你小子,你他么不是跟我混的么?反水啊?!」
张向南拿短棍指着于廖说:「你少废话!乖乖跟老子走,今天咱们相安无事。我也不想在这儿闹事,你跟着我,去把事情解决了,老子放你兄弟一条活路。」
福哥当时就要起火,拿着唯一一根算是武器的东西——一片菜刀:「我操你妈!谁怕谁啊!就在这儿干!我告诉你……」
于廖这时将他拉住:「别冲动。」
福哥呲呲牙,像猩猩一样朝对方示威:「操……」
张向南接着问:「挺嚣张啊。于廖,你好好说说清楚,是不是你让刀疤脸来弄我的。你胆子够大啊,骗人、骗钱,还他么弄我!老子跟你无仇无怨,你他么的是疯了么?!」
于廖示意让张向南消消气:「南哥,你该不会是听这个小子胡说就来了吧。咱们可真是没什么仇怨啊。你听这个小子空口白牙,就来找事?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杨菲向前走了一步,把自己手机举起来,放了刀疤的那段录音。
于廖听了录音,显然也有点不忿。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刀疤竟然会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但他还是挺镇定:「我说南哥,这个刀疤脸是个逃犯,现在我看你也没拿到人。他的话也就是一面之词,能信么?我问问你,你说我骗了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张向南看于廖不想承认,有点急眼:「我操姓于的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装糊涂!你敢说不是你干得?」
于廖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我想想……你说得该不会是商婧媛吧?」
张向南眼角似乎倒要呲咧了,完全不是我们刚见到时那个帅哥样,戾气毕现:「废话,就是她!人呢?!」
「南哥,我确实是要那个妞,因为之前算是,比较喜欢。但是我可从来都是明码交易,讲信用的,要不然也不能混这么久。这个妞,是这小子带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现在,这妞根本就不在我手上!」于廖忽然提高了音调,瞪着我。我身上汗毛马上竖起来,接着就觉得后背被人踢了一脚,没防备顿时跪在地上。
张向南拿棍子抵着我的头:「你不是说妞在么!」
「我真不知道啊,南哥。我发誓,商婧媛真的是于廖伙同刀疤脸抢到北京的。录音你也听见了,我是没办法才想办法潜入到这儿。要不是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我……我早跑路了啊南哥。」
看见张向南犯了犹豫,于廖趁机煽风点火:「啧啧,南哥。咱们出来混得讲个规矩,你看你这证据,还是不太够啊。这要是妞在,咱们可以问个清楚,可惜不在,总不能听这小子胡说吧。退一万步说,是不是他、是不是、是不是他跟刀疤把妞劫出来的,你说他能脱了干系么?」他将「是不是」重复了三遍,使劲把张向南的思维往我身上夯。
我刚要张口说话,被张向南一脚踩在地上:「我不管,反正这种小角色,我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是你、于廖,你脱不了干系,必须给我个说法。」
于廖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南哥,你让我怎么给你说法啊,我也不知道啊。这样吧,你带着这么多兄弟来北京也不容易,我看你这儿还有昌平的兄弟。这个、这个,你们是豹子哥的人吧。咱们,咱们在这儿,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不太好吧?这万一惊动了警察,进去蹲两天无所谓,问题是事情还是没解决,多冤枉!是不是?回头事情没解决,伤了和气,多难受啊。」
张向南身后,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似乎军心确实有点动摇。张向南把气撒在我身上,使劲踩了我肩膀一脚:「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看这样行不行。」于廖见控制了局势,放松地靠在扶栏上,开始谈条件:「南哥,你来一趟北京不容易。我这儿有一趟生意,北京城好几个场子都接了,正好你也是做这个的,有没有兴趣?」
张向南抬起头:「我可他妈的不是来做生意的。」
于廖摊开手:「哎,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出来混,还不是为了做生意?这么的吧,虽然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毕竟这个妞在我这儿待过,我、表现出最大的诚意,给南哥你补偿。我给你二十万跑路费,同时这批货,再给你打个大折扣!原来出一批是一百万,我现在给你出两批,只要你一百五十万!里外里,我于廖相当于给你白送七十万!然后,这个混小子交给你处理,我还帮你找刀疤。找到了,咱们坐下来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黑是黑、白是白,自然就清楚了。南哥,你说公道不公道?」
张向南扬扬眉毛:「什么货?不是毒品吧?」
于廖笑笑:「南哥,咱不做那掉脑袋的生意。不是毒品,春药。」
张向南笑笑:「春药?你少拿些三唑仑、利尿剂之类的东西糊弄我,一百五十万,什么春药卖这么贵?」
于廖说:「南哥,这样,你呢,带着你的兄弟,咱们楼下有支片子,你先看看。片子不放心,我这儿还有现成的妞,现药现试。」
张向南踢了我一脚,正踢中心窝,我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打了个滚儿,不禁咳嗽起来。我心里已经凉如铁石。是我太天真了,与虎谋皮。今天,估计我和费青,都很难全身而退了。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确实,是我太天真了。其实我也想到了,想到可能会是这种结局。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祈祷事情顺利。但现在看来,即使天神下凡,也回天乏术了。只能说,上帝打开一扇门,就一定关上一扇窗。只可惜费青没有听我的早点走,要不然,只是我一个人送死,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只能希望,金刚还能和于廖求情。但是……他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我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忽然无比心酸。我快死了,死了,都见不到他们了。我曾经也是个豪情万丈之人,总觉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现在,真的只能轻如鸿毛了。现在死亡还有一点距离,我还体会不到那种濒死的绝望,但是那种冰冷的内心感悟,也相差无几。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能感觉到鼻息喷在地板上,好像冲出一片潮湿的阴影,又转瞬散去。
小媛,你走了吧。如果你也没走,我的死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过了许久,于廖和张向南从里屋走了出来,于廖得意地问:「怎么样,南哥?生意先做了,事情慢慢解决,不亏吧。而且你想想,咱们做了生意了,就是伙伴。我不会背后捅你刀子的,要不然谁还敢买我的货?」
张向南显然已经被他说服了:「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货,我现在就要。」
于廖摇摇头:「这个真不行,我得从厂子提货……拉过来,稍微有点风险。」
「有什么风险,」张向南显然比较急,「我现在就要!你今天必须把货给我带过来,否则这生意别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