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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一此番言论委实太过……千真万确。

兄妹俩竟无言以对，不约而同的想起正事儿。

“贩卖人口的文案已经整理清楚了，这些都是，请主母过目。”说起正事儿，甲一面色顿时转为严肃。

谢羽霏微微颌首，顺着他所指，拿起放在桌上第三叠的卷案，翻起文案仔细观看。

文案中记录了莫千里的证词，钱魁仆人叙述的供词，而且还详细罗列了不少与此案相关的辅证。

甲一根据他们二人所述的证据，事无巨细一一查证确认，那些作为证据的证物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不能带回来的都派人严加看管，同时也派人监视他们供词里提到的相关之人，比如钱魁提到的商谈生意地点，以及能证明他所说的是事实的人，这些人暂时还不能动他们，需要上堂前出其不意的将他们带走，否则会让二皇子有所提防，甚至还会有其余变数，比方说二皇子能找来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假的证据，届时局面就难以控制。

“甲一，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所写着那五名女子都要嫁给留下照看她们的暗卫？可有不实之处？没有强迫？”谢羽霏连珠炮似的发问。

她翻到这一页就顿住了，这一页上面所述都是愿做证人的被拐女子。

甲一闻言，神色坦然自若：“启禀统领，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甚至是她们死皮赖面非要跟着那五名兄弟。其原因也不难猜想，她们是没有脸面回家，就算她们想回家，家人也不一定会接受她们，即便她们家人肯接受，她们此生也受不住世俗的闲言碎语，无颜苟活于世，因此她们都懒上了那五名兄弟。”

“甲一虽然没有强迫，却是有预谋，你留下的都是跟你一样的身世的年轻男子。”谢羽霏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此刻，甲一有些慌神，他是耍了些小心思：“启禀统领，属下是有私心，这些兄弟都是跟属下同个地方出来的，有的还是跟属下一同长大的，咱们这些人都是可怜之人，同病相怜，因此属下徇私，是想让他们能有个好的归宿。”

谢羽霏露出善意的笑颜：“无妨，只要不会误了正事儿，我都能容忍，日后也是，你可以徇私为己，但是切记万不可耽误正事。”

在上一世的现代，无论任何事都是提倡利益至上，做任何事情都是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如今身处古代封建社会是上峰的命令至上。

还在轩雨阁之时，她也曾经期望自己的老板是个好相与的老板，能在完成老板交代的事情时顺手为自己办些事。如今曾经的老板都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思及此，她感觉快意不少，脸上笑容满满的。叫你戴面具，叫你装酷。让你不拿我当回事。让你想害我性命。

“…这”甲一心中还是忐忑忐忑的，深入心底的观念让他怀疑，真能如统领所说的那样做？

“统领说的甚是，我很赞同。”唐彦明拍掌赞成。

谢羽霏看向起哄的人：“哥哥，我刚才说的没你什么事儿，你这坏家伙无需给你这种提议，你都会很好的为自己谋算，若是再怂恿你，保管你会做的更狠。”

“统领大人，我是这样的人嘛，太瞧不起我的品德了。”唐彦明不服，咋咋呼呼。

谢羽霏笑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我所叙那样的人。”

唐彦明气急：“我不是你所叙那样的人，我就是那种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人。”

“那你长得是有多黑！”谢羽霏轻叹一声。

“好吧！你说黑就黑吧。咱们谈回正事儿，如今咱们手上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是可以将证据移交给杨伯父，让他去抓曾少锋了？”唐彦明服黑了，又提正事儿。

“属下也正有此意。”甲一点头赞同，出言附和。

“蠢人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他蠢，而在于他自作聪明，让杨大人直接去抓不妥，这样会害了王爷的名声，会将王爷推上风口浪尖，杨大人是谁的人，长安可是无人不知的。”谢羽霏沉着脸乱骂一通。

“……我真的很蠢？”唐彦明嘟囔一句，他心底不太相信自己蠢，或许只是有一点点蠢？

甲一紧张的看向谢羽霏，因为他刚才的想法竟是与他的大哥不谋而合。难道我也蠢？

“不怕别人说你蠢，就怕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蠢。不过，以此表明你还不是最蠢的人，最愚蠢的人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愚蠢。”谢羽霏郁闷。竟会有人问旁人自己是不是蠢？不忽悠一通岂不是对不住‘蠢’字？

“涵涵，我这个人脾气是好，但你一再骂我蠢，一再触及我的容忍底线，我会做出很不好的抉择。”唐彦明垂首，声音缥缈。

“怎么的？”谢羽霏不受其威胁，语气冰冷。

唐彦明蓦地抬起头，脸上挂着谄笑：“那我会降低我的容忍底线。”

“……”谢羽霏

“……”甲一

甲一嘴角抽抽，大哥真是令人失望，眼见就要生气了。好端端的硬气话，后半截竟是话机兜转成这般不堪。

“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如果你不能忍，你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可以而你不能。”谢羽霏淡淡道。

“好！妹妹真是威武霸气，有气概！”唐彦明涎着脸，一句马屁送上。

这些赞词都是称赞男人的，您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而为？

谢羽霏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却是不以为意，甚至于洋洋自得，女汉子又怎的？“言归正传，咱们都动动脑子，该怎么处理此案，不能让案子被二皇子的人搅和。”

此言一出，三人就此缄默不言，苦苦思量对策。

直至将近两刻钟，一声叹息悄然闯入静默的氛围。

唐彦明叹息一声之后，幽幽开口：“有了充足的证据却苦无入得那公门之法，我可真是江郎才尽了，确实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羽霏甜甜笑着，不吝赞美：“哥哥自喻江郎，我看你是江东周郎才是。”

唐彦明闻言，精神一抖，欣然接受她的赞赏：“妹妹的意思是说我将年轻有为，才高八斗，还能娶到像小乔那般的美娇娘吗？”

谢羽霏噎住话头，她后悔道出那句刺言，哪有咒自己哥哥死的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