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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打听出事情“内幕”的是小汤姆。这小子一下就找到了那个给休斯和杜邦家牵线的人。这个人是谁呢？约翰跟他很熟，休斯和小汤姆也都跟他熟得很。这个人，就是他们在飞行俱乐部里共同的朋友，罗斯福总统的儿子小富兰克林。

小富兰克林去年不是把杜邦家的公主埃塞尔小姐给追到手了吗，结果惹恼了自己的老爸。当时外界都认为小富兰克林主动追求杜邦家的埃塞尔小姐，是政坛顶级大佬罗斯福家族在向商界顶级大佬杜邦家族低头服输，标志着大财阀们在这场与政府长达几十年的终极角力中胜出。

结果情场得意的小富兰克林就被自己老爸狠狠地教训了，大学毕业后连工作都找不到，只能继续回学校念书。即便后来罗斯福缓和了与财阀的关系，接纳了儿媳妇，也没怎么给儿子好脸色。小富兰克林这次帮休斯和杜邦家牵线搭桥，就是想趁机赚点“中介费”，毕业后好自己做点事情。

至于休斯本人，其实无论跟洛克菲勒还是跟杜邦家都没什么太深的关系。他老爸在世的时候，休斯工具公司是跟洛克菲勒家有过紧密的合作，但休斯自从18岁那年继承了全部家族产业后，就压根没亲自打理过。这么些年，他不是在玩电影，就是在玩飞机，休斯工具公司一直是由职业经理人团队在管理。所以休斯跟洛克菲勒家族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弄清了这些，约翰终于放心了。现在怎么看，他都觉得与联合飞机的合作是桩不错的生意。他给休斯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谈谈这次交叉换股的事。

要是前一阵子，休斯还在全国各地配合纽约世博局做宣传的时候，约翰要想找他可就难了。现在即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他只能从报纸上了解到休斯的行踪。不过就在上周，休斯终于结束了宣传活动，正式出任了“为自由而战”委员会的新闻发言人。这两天，他就在K大街的办公室里，开心地在媒体上跟林德伯格互怼呢。

接到了约翰的电话，休斯把他约到了哥伦比亚特区东部市场的一家汉堡店里。约翰原以为休斯会约他去K大街附近的高级餐厅呢（K大街是华盛顿游说组织聚集的地方，在《联邦游说管理法》出台之前，附近有很多供说客和政客们“谈生意”的高档餐厅。），没想到是这种邻里市场的快餐店。

东部市场是华盛顿最大的邻里市场，有几百家各种店铺，每周二到周日开放。在周末，市场前的街道会封闭，变成一个跳蚤市场。很多小贩会在那摆摊，出售新鲜的农产品、手工制作的珠宝、衣服、古董和艺术品。约翰前世在美国最喜欢逛这种市场了，总能淘到很多价格极其便宜的好东西。不过穿越过来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大概是因为前世约翰去过的邻里市场本身就很复古，总之东部市场的石板路、拱廊和店铺家具摆设都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休斯挑的汉堡店就在市场的入口处，看起来生意不错，连室外的小餐桌都快坐满了。约翰赶到时，休斯已经在餐厅一个靠窗的位子等他了。在休斯的推荐下，约翰点了一份四分之一磅单层牛肉汉堡套餐。

“怎么想起来选这里？”在等餐的时候，约翰随意地问道。

“就是想放松一下，这一周每天不是宴请媒体老板，就是跟议员吃饭，没一顿饭能吃得自在。”休斯显然是自由自在惯了，一时还适应不了华盛顿的政治生活。

很快，约翰点的汉堡端上来了，肉饼居然用的是新鲜牛肉而不是冷冻肉，里面还放了点欧芹，配上洋葱、番茄和酸黄瓜，味道相当赞。难怪这里生意这么好，要知道美国人对汉堡的牛肉饼是很挑剔的。有些州甚至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只有肉饼里牛肉含量在70%以上才能叫Burger（汉堡），其他的都只能叫Sandwich（三明治）。前世约翰在点单的时候就闹过笑话，人家压根就不把鸡腿堡当汉堡。

约翰和休斯一边吃，一边聊起了与联合飞机公司合作的事。有谁能想到，这两个在邻里市场的汉堡小店里，喝着啤酒，啃着汉堡薯条的男人，正在谈论的是涉及金额足以买下整个东部市场的大生意。

“是弗里特亲自来找你谈交叉换股的？”休斯喝了口啤酒，“看来他是真扛不住啦。”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他确实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约翰想到当初跟弗里特握手时，对方潮乎乎的手心，突然有点恶心，“我估计他交感神经出问题了，手上都是汗，很可能是长期情绪紧张造成的。”

休斯不知道什么是交感神经，但他听懂了约翰的意思。弗里特现在压力很大，正是他们提高报价的好机会。

“你打算拿出多少股份进行交换？”休斯压根就没有提是否与联合飞机合作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他和约翰的意见很一致，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太可惜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换多少股份合适。

“我调查了一下，弗里特至少要再放弃12%的股份才能得到政府方面的认可。按市值算的话，大概能换30%左右的休斯飞机公司股份。”约翰说道：“这样的话，弗里特只要再拉拢点小股东，在公司的占股就超过我们俩了。”

“是有点太多了。”休斯用餐巾擦了擦手上的番茄酱，“最多只能给他20%，剩下的可以考虑用现金补齐。”

约翰听了直翻白眼，休斯可真是财大气粗，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掏出了上百万美元。约翰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还有其它计划等着用钱呢。“我的意见是拖一拖，等明年军方的订单正式下来后再谈，到时候公司市值还能再涨不少。”

休斯飞机现在实质上已经拿到了D-2轰炸机的订单，只等明年初国会批准国防新预算了。如果H-2也能在年底前通过审核，赶上这一拨的话，到时候休斯飞机公司的市值至少还能再涨一大截。

“也行。”休斯点点头，认可了约翰的提议：“那在此之前呢，一直拖着弗里特？他会不会拖不起，找别家？”

“先用两家合资公司的事吊着他呗。”约翰对此道并不担心，“现在已经12月份了，大不了先答应他，把资产核算的事拖一拖，最迟一月底订单就能下来了。”

“你说把我的那个实验室并到新公司怎么样？”休斯在交出公司控制权后，约翰给他单独成立了一个休斯实验室。休斯显然是看中联合飞机的研发团队了，想要加入与联合飞机合资的设计研发公司。

“当然没问题。”约翰对此举双手赞成。以前休斯就“祸害”他一个人，现在能让弗里特跟他一起背锅，这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就跟弗里特联系，先把合作的大框架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