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篇 天门证剑1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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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一道黑色身影在檐上飞闪而过,转眼间已在数丈之外。那人双臂一展,黑袍呼呼鼓起,犹如一只大蝙蝠,纵入一家民宅中,带灭了屋中的灯火。
紧接着,屋中响起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便在此时,一背负长剑的白衣少年在街面上飞速掠过,闻听惨叫之声,脚尖点地,直飞上十余丈高,“嘿”的一声低吟,身子已然在檐上稳稳定住,微风拂体,身形飘逸。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身姿欣长,目若朗星。少年望着那家民宅,双眉凝蹙,手中拈了两枚铜钱,带着一股劲风,向屋中激射而去。
猛听得呼的一声,少年只觉狂风扑面,有一物向自己抛来,这一掷之力势不可当。少年刚欲纵身跃起,却看清是一个人,忙踏定双足,运气于臂,轻轻将那人接住。
一道黑色身影飞快从屋中窜出,站在对面屋檐上,哈哈长笑,桀桀道:“是哪一个毛崽子来坏老子的好事?”
少年见怀中的是一女子,女子脸如薄纸,只剩下一口气了。喉头有个两排细密的伤口,伤口血肉模糊,齿痕宛然,竟是给那黑衣人咬的。
少年从怀中取出止血药,给那女子草草涂了,将她放在一边,突然间长剑出鞘,卷起一片寒光,身体笔直的向空中飞出,朝对面黑衣男子削去。
黑袍男子“咦”了一声,挥动袖袍,快如闪电般连挥三下。少年觉他内力精强,竟能带偏自己手中剑,于是要以招数取胜,手中剑挽轻灵,斜身抢进,剑光一抖,罩住他左半身三处大穴。
黑袍男子还了两招,说道:“你小子是谁?武功不坏。”
少年吃了一惊,见他还未使出兵刃,手上拆招化劲,同时吐声说话,这等内功修为实非自己所能及,当下一言不发,丝毫不敢怠慢,手中长剑舞成一团白光。
片刻之间,二人已交手二十余招,少年剑尖只需递上一寸,便能伤他,但总是差了这么一点。
少年紧咬牙关,猛得叫声:“着!”剑尖斜挑黑袍男子左肩,跟着嗤的一响,黑袍男子反手扯下了少年腰间的令牌。
两人各自跃开,黑袍男子偏头望了眼刺破的衣衫,看着手中令牌上刻的“天”字,说道:“天门中断楚江开。”
少年冷冷回道:“碧水东流不复回。”
黑袍男子将手中令牌还丢给少年,问道:“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左手接牌,眉头深皱,方才虽输了一招,却不落半点下风,昂首睥睨道:“谢襄。”
黑袍男子眼放精光,舔了舔嘴唇道:“你想当堂主?恐怕是选错了人。不过在我杀过的人中,你的武功是最好的。”
少年依旧冰冷道:“那就看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的剑快。”
黑袍男子嘴角还沾有血迹:“在‘天门’中,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今日留你一命,来日再取!”言讫,黑影幌动,身法诡异莫测,骤然间已跃出丈许之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谢襄见他身影远去,右手将剑插回背后。
原来谢襄是华山派弟子,十多年前江湖出现了一个叫“天门”的神秘组织为祸武林,十年前有同门师兄叶青影打入“天门”,至今杳无音讯。谢襄此次艺成下山,就是奉掌门祁武之命混入“天门”,一是刺探内情,二是寻找师兄。
听闻“天门”分为八堂十六舵,每位堂主都有一块贴身令牌,分别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而且“天门”的堂主任免方式也十分特殊,门中弟子,不论何人,只要谁能拿到堂主令牌,谁就是新任堂主。
谢襄心中暗自思量,方才与自己交手的这个老魔名叫任间,练就一身魔功,喜爱用人的鲜血练功,今夜撞见,本想夺其令牌,乘机除去此大害,不料交手却占不得他半点上风,果然大是劲敌。
任间其代号为“巽”,“天门”中除门主外,还有两人在他之上,可见这“天门”之中,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谢襄默默道:“无论如何,只好先当上堂主再说。”指节在唇下一吹,空中一声哨响,飞来一只海东青,落在他左肩上。
谢襄将写好的纸条绑在海东青的腿上,道了声:“去!”海东青颇通灵性,振翼高飞,往华山去了。
这一日,谢襄来到了信州,时天色已晚,便到大街上“凤来客店”投宿,系好马匹后,开了间房,来到大堂里饮酒用饭。
谢襄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酒,慢慢地喝着。
不一会,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进了客店,就在门口那桌大条条的坐下。
三人坐下后,吆喝着点了一桌酒菜。酒保见他三人不是好惹的主,诺诺连声,忙取过酒来。
谢襄见这些人左胸前都绣了一个“镖”字,看样子是哪个镖局的,也未多加注意,自喝自的。
那三人几杯酒下肚,便豪气干云,说话声音大了起来,扯开嗓子谈论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勾当,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其中一个大胡子,相貌甚是威猛,将酒倒在一只大碗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大声笑道:“方老二,你还记得昨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玉面飞龙’的小毛贼吗?”
一人接口笑道:“我怎么不记得,要说昨天的那个贼人,身手可真了得,敢在咱局子二十多号人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郝大哥你手底下硬,这杆镖非折在哥几个手里不可。”
另一人道:“那什么飞龙还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你们的红货!’哈哈,到最后,不还是败在郝大哥的手上。”此人嗓门甚犷,瞪眼学那“玉面飞龙”说话,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那“郝大哥”连连摇手,举杯大笑道:“不是我郝长宜吹牛,若论剑法之快,自然得是华山派那群兔儿爷,要是说这锤下的路数,老子还没怕过……”
“谁”字还未说完,他的笑声忽然停顿了,连忙“唔”的一声,将嘴捂住。伸手一看,手中躺着一颗血淋淋的门牙,心头大怒,伸掌在桌上猛力一拍,酒壶、杯盘都跳了起来,酒水流了一桌,大吼道:“是哪个狗杂碎下的黑手?”
身边两人见有人暗箭伤人,都拍桌而起,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周围客人见他们凶恶的紧,都忙着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