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还我刀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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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樊霄?许央记得洛灵跟她提过这么一号人物,跟瞿恒一样,都是上官瑾懿的心腹,然而刀刃相见,这又是什么一回事?
上官瑾懿一跃而起,空中刀光乍现,动作虽迅速,但许央还能看到,不像平时,许央根本就看不到上官瑾懿移动的身影,恐怕那是只有吸血鬼才有的速度,上官瑾懿在人前不敢暴露。
许央紧紧地锁定那两抹不相上下的身影,心没理由地揪紧,离战场有一段距离的她都能闻到血腥,那身在战场的他就更不用说了,他就不怕会失控吗?
“王妃,请回帐里。”瞿恒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识。
许央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瞿恒一脸坚决,也只好咽下去,战场不比其他地方,许央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于是转身走入帐篷。
怒吼的士兵、狂奔的战马、越发浓重的血腥让许央坐立不安,不知不觉间,手心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感到身后炽热的目光,是他吗?不然还有谁会出现在这里?然而一声呐喊打破了许央的猜想,她听到了“王爷小心!”上官瑾懿还在战场上!
这个意识让许央的心跳霍然加快,强忍下心头的恐惧,许央缓缓地转过身。
许央差点没叫出来,那猩红的双眸不是上官瑾懿还能是谁!那战场上的是谁?
急速而沉重的呼吸荡漾在彼此之间,他果然是承受不了血的诱惑。原本狂跳的心这一刻更是不受控制,每一次,许央在上官瑾懿血红的双眸中只能看到嗜血的光芒,而梦中的男子,偶尔许央还能看到柔情,是的,柔情,每当他注视梦中美丽的女子时,那抹柔情总会触动许央的心。
“央儿。”这一声低沉沙哑的轻唤让许央顿觉四肢无力,他从来都没有这般唤她,平日里有,但虚假得很。这一声叫唤,许央恍然觉得当中带有点深情,就像情人间呼唤,耳边的纷乱瞬间变得安静,安静得许央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
许央还在发呆,尖锐的牙齿已经刺入她娇嫩的肌肤。许央一阵懊恼,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只因他一声叫唤就失了神呢?
看着痛苦中的上官瑾懿,许央柳眉拧成结,梦中的男子在吸了女子的血后,也是这样,但那是因为女子是巫师,他们两人的力量相冲,为什么上官瑾懿吸了她的血也会这样呢?当中有什么玄机吗?
上官瑾懿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许央把早已准备好的手帕递上。
“为什么一定要吸我的血?”许央将沉积已久的问题问出,如果随便一个都行的话,她许央或许在穿越过来,看到他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死翘翘了。
上官瑾懿抬起头,与许央对视着,隐匿的眸光飘忽难测。许央直勾勾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好在帐篷里,不要乱跑。”上官瑾懿扔下这么一句就要离开。
许央盯着他离去的身影一言不发,他不想说,许央再怎么纠缠也不会得到答案,她迫切地想要做那个奇怪的梦,因为在梦中她总能捕捉到这样那样有利的信息。
残阳如血,将一片狼藉的战场衬托得更为惨淡,战事因黑夜的到来而暂停,大地得到了暂时的安宁。
桌上烛台火薄,外面黑森森一片,风幽幽拂进来。上官瑾懿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急件,大概是在准备明日的战事。
“我想出去走走。”尽管希望不大,许央还是忍不住要提出来。
“嗯。”没想到上官瑾懿答应了,末了,他搁下手中的毛笔,说道,“让瞿恒跟着你。”
淡淡的月华勾勒着大地的轮廓,许央漫步在军营中,瞿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艾宝则帮忙医治军中受伤的人,艾宝早就已经把她会医术的事告诉许央了,许央不想浪费她的医术,鼓励她去,艾宝似乎很高兴,屁颠屁颠地就去了,上官瑾懿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想起艾宝,许央也想去看看她,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帐篷前,许央听到士兵们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战况,许央不禁停下了脚步,仔细地听着。
“没想到那群山贼也不好对付啊!”
“就是,幸亏王爷神勇,杀了鬼王。”
“真没想到鬼王竟然是李丞相的大儿子啊!这次朝廷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许央猛然明白过来,今天战场上的“上官瑾懿”怕是那素未谋面的樊霄,而那李丞相的儿子,应该是上官瑾懿利用吸血鬼的能力控制了他,李丞相大概是他的政敌吧!
这样一来可以为自己建立政绩,还可以除掉敌人,甚至还能将山寨的人光明真大地纳入旗下。许央才不相信那只是一群普通的山贼,许央好歹在里面住过一段日子,里面的人明显训练有素。一箭三雕,上官瑾懿真会想。
“王妃。”瞿恒轻轻地叫了声。
许央回过神来,继续向前,瞿恒连忙掀开了帐篷让许央进去,士兵见许央来了,原本热闹的帐篷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反应过来后,齐声喊道:“见过王妃。”
这架势倒让许央有点不自在,连忙跟他们说不必多礼,艾宝也在一旁鼓动着,到底是军中之人,不像朝中的大臣,不一会儿,众人就不再拘谨。
许央本来也想帮忙做一些简单的包扎,无奈士兵们不肯,瞿恒觉得不妥,许央只好作罢,进行一些领导才会做的慰问工作。
许央在帐篷中度过了愉快的几个时辰,之前战争带来的阴霾扫去了不少。直到夜深了,许央不得不回去,才不舍地离开。
上官瑾懿的帐篷,或许说许央的帐篷,灯火影影绰绰,传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许央考虑着要不要进去。她知道上官瑾懿不介意她在场,因为以他的功力,恐怕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如果避忌她,早就停止交谈了,但她如果现在进去,会不会显得很突兀,她进去,要若无其事地睡觉吗?不行吧!
该死的上官瑾懿!许央低咒一声,跟士兵们呆了一晚上,她现在累得不行。她在帐篷外站着,瞿恒陪着她。许央觉得两人这样站着听奇怪的,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瞿恒聊着,完全是没事找事型的。
腿开始发酸,帐篷被掀起,撞入许央眼中的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如峰的浓眉,刚毅的线条。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不卑不亢地说:“属下见过王妃”。
“樊霄?”许央不确定地说。
“是的。”
“嗯。”许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属下不打扰王妃就寝,先告退了。”樊霄抱拳说道。
许央点点头,大步走进帐篷。
接连几天,许央都和上官瑾懿同塌而眠,不同以往的是,许央的纤腰上多了一只扣都口不下来的爪子。许央虽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这日子没法过了。
鬼王死了,军队士气大增,对方也只有少部分的人在抵死挣扎。上官瑾懿开始招降,不消半月,就已经拿下骑立寨,打道回府了。
回到王府,上官瑾懿越发地忙了,有时两三天斗见不了上官瑾懿一面,这些天许央一直在为她的出逃做准备,她拼命地看书了解这个世界。甚至询问了外面的物价,哪里都需要钱,这是生活永恒的真理。
郊外竹林。
上官瑾烨看着眼前一身黑袍的男子,犹豫再三,刚想出口问,男子就抢先开口了:“烨儿,你找为师这么急是想问许央的事吧?”
“是的,师傅。”上官瑾烨语气急切,不由得上前一步,要不是顾及到师徒身份,他早已抓住他的衣领问为什么了。
“她一定要死,你就不要再问了。”一句话把上官瑾烨想要说出的话都堵死了。
“你只要好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就好,许央的事……”男子顿了顿,说道,“你就别管了。”
不等上官瑾烨说任何的话,男子施展轻功离开,留下上官瑾烨一人在寂静的夜里,冷风刮到面庞,有点痛。
上官瑾懿因为要处理旱灾的事离开了王府,这次出奇地没带上许央,或许是因为没有血了,不需要吧!
“王妃,老奴有事要禀告。”管家恭敬地说道。
“请说。”许央缓缓坐下,对于管家,她的印象还好。
“明天是韵妃娘娘的百日忌日,王妃需要到芳韵宫为娘娘斋戒守孝七天。王爷也会尽快赶回来的。”管家慢慢地向许央解释着。
“嗯。”许央应下,毕竟她现在顶着王妃的头衔,不容她拒绝。晚上,艾宝收拾了点细软,至于其他的,宫里的人自会打点。
柔和的晨光投射在露珠上,映出绚烂的七彩,许央一身素衣走上宫里派来的轿子。
这是许央第二次踏入芳韵宫,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芳韵宫的床上了,没好好地打量过。
芳韵宫是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与庄严的御书房不一样,这里豪华当中带有小桥流水的别致。正门金钉朱漆,雕刻龙凤飞云,左右有朵楼和阙,都覆以琉璃瓦。院落里旁植花木,设有惟妙惟肖的假山,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淌过假山,还有一精致的小桥,几朵娇艳的蔷薇盛开着。
人不多,清静得听到小鸟悦耳的鸣叫,真是一个好地方!
第一天主要是进行祭祀,原本应该在韵妃的忌日当天进行的,只不过因为皇帝的寿辰,所以只能推迟到百日之后。
祭祀由洛灵主持,奇怪的是参与的只有许央,皇帝,皇后,还有洛灵三人而已。洛灵眸中是许央从没见过的伤感,有时眼角余光扫过皇帝时,许央甚至惊讶地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整个祭祀在压抑的气氛中进行,虽然别人都说韵妃生前失宠了,但许央觉得皇帝对她还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深,不然他不会延迟早朝来参加祭祀。
参加的人不多,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更显皇帝对死去韵妃的情意,或许韵妃生前不喜欢别人的打扰,连皇后也来了,这祭祀能不重要吗?
祭祀完了,皇帝盯着牌位一言不发,直到内监小心翼翼地提醒该上朝了,才离去,那身影带着落寞,让许央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皇帝走后,皇后,洛灵又凭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作为儿媳,许央得继续为韵妃诵经。就这样,许央过了一下午,晚上的时间则属于许央自己。
芳韵宫的婢女很少,只有几个打扫的婢女,基本上,打扫完就离开了,原因是韵妃生前喜静,皇帝也下令不许移动芳韵宫的物件,许央猜得没错,皇帝对韵妃果然还是有情的。
偌大的宫殿里,就只有许央和艾宝,本来皇帝想要留几个婢女供许央差遣的,只是许央也不好破坏规矩,婉然拒绝皇帝的好意。
许央忘记提醒艾宝收拾点书籍,所以许央就到韵妃的书房里找找。书很多,不必上官瑾懿的少,有医书,人文地理,风俗,竟然还有野史!
许央随意地拿起翻阅,这本书是哪里的呢?许央手上拿着好几本,忘了书得原本位置,只好随便放。
往里一塞,怎么还有空隙?许央再往里一点,“咔嚓”一声微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书架慢慢地分开,这里的布局怎么跟上官瑾懿的书房那么像?果然是两母子。
映入眼帘的不是一房间,而是……一个小型的书架。
为什么要另辟一个空间放书呢?这些书有什么特别?许央疑惑地拿起书,看了一下书名,马上放下,再拿起其他的看,她明白过来了。
这些书都是关于吸血鬼的书,准确来说是属于吸血鬼的书,许央有种强烈的感觉,她能在这些书中找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许央想着把书弄到自己的房间去看,但又想到如果有人来这里找书,发现不见了一本怎么办?最后许央决定还是在书房里看好了。
从书中,许央知道了许多关于吸血鬼的事,如他们能使用“魅惑”去控制别人。吸血鬼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种族,身份的高低由力量的强弱决定,换句话说,也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力量弱的,对强者有着天生的畏惧。
血统对吸血鬼很重要,血统高贵的,一出生力量也就比别的强,王族是其中最为高贵的,力量当然也是最强。王族的双瞳是红色的,红色象征着高贵,吸血鬼崇尚红色,只有他们的王才能穿红色,就像人类只有皇帝才能穿明黄的龙袍。
只有王才能穿红色?许央一惊,梦中的男子通常都是穿着暗红的长袍,也就是说,出现在她梦中的吸血鬼是王!
许央连忙往下翻阅,血色双瞳是不可更改的身份象征,普通的吸血鬼外貌与常人无异,虽拥有吸血鬼的能力,但也会经历生老病死,不老的是贵族,不老不死的是王族。
吸血鬼的伤口能在短时间内复原,这点许央早有见识,但也不是不能杀死,他们的弱点在于心脏,一旦心脏被破坏,吸血鬼就会死亡,王族也不例外。
书中没有提到吸血鬼畏惧自然的力量,看来编书人不想让外族人知道,或许这是他们本族的秘密,却无意中让许央知道了。
更令人吃惊的是,吸血鬼只能与本族的人生下子祠,那是因为巫师和吸血鬼的力量相冲,胎儿会胎死腹中,而普通人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吸血鬼强大的力量,胎儿也不保。
那上官瑾懿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是吸血鬼?许央马上就否定了,那么多的公主王爷,不可能整个皇宫都是吸血族的吧!而且在打猎那天,对血有反应的只有上官瑾懿一个,其他人都很正常。
还是说上官瑾懿被咬了,然后变成吸血鬼了。不对啊!要是这样,她不也会变吗?他的瞳孔是红色的,也就是说他是王族,可是书上又说瞳孔的颜色是不会变的,但上官瑾懿一时红,一时褐色。
许央想得头都大了,上官瑾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许央不知疲倦地看着,不知不觉,天边已露鱼肚白,许央打了个哈欠,原来已经看了一晚上了,许央伸伸腰,放下书,把书架回复原样,确认无误才离开。
熬了一晚上得通宵,许央眼睛有些酸涩,长时间低头看书,许央的脖子也痛了。
“王妃,原来你在这里,吓死艾宝了。”艾宝急急忙忙地跑来,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许央疲倦的面容扯出一丝微笑,“对不起啊!艾宝,让你担心了。”
艾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王妃,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啊?”
“昨天晚上睡不着。”许央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可是今天……”艾宝为难地开口,虽然她也很想让王妃好好休息一下,但韵妃的事不能落人话柄。
“没事。”许央强打起精神,“走吧。”其实许央每天要做的只是诵诵经而已,而且没人监督,然而出于对已逝的人的尊重,许央还是做足了。
一路上,许央都看到有宫女在打扫。路过那小桥流水,许央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许央真的很喜欢这里。
溪流不像是人工做的死水溪流,是流动的,许央想走近观察,打扫的宫女急忙上前阻止。
“王妃请小心,这小溪深得很。”
“既是小溪,又能有多深?”许央不以为然。
“王妃,这小溪其实是安阳国最大的密江的一条分支,原本很宽的,只是皇上为娘娘讨欢心,特地做成这般模样。”宫女恭敬地回答着。
许央点点头,退后几步,宫女这才安心地继续自己的工作。许央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溪,小溪是流动的,那么它就有可能连通外界,那么许央就有可能出宫了。这一想法给了许央希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
晚上,夜深人静,许央穿着简单的衣服来到小溪旁,这么大的一个皇宫缺口,皇帝不可能没有想到,他应该会设防,或许说他认为不会有人能从这里进去,因为潜水那么久,人不能做到。
许央拿出准备好的木管子,这是呼吸用的。环视四周,确定没人了,许央才落入水中,冰凉的水接触到肌肤,让许央忍不住打了个颤。
水下很黑,许央用心感受着水流的方向,大约到了墙跟了,许央不能再靠管子呼吸,屏气潜水,快要撑不住了,许央发现墙已经度过,可她不敢露出水面,只得慢慢地把木管子上升,好让自己能呼吸。
又游了好长一段,许央的头撞到了一硬物,许央伸手摸索着,估计是一堵墙,许央奋力游过,犹豫了好一会,许央决定露出水面,要是没出皇宫,她可以大喊,侍卫应该不会把她当刺客乱箭射死,要是出皇宫了……
只是想想,许央就兴奋不已,本想着今天只是探一探路,但她发觉她很想抓住这个机会离开。
豁出去了!许央浮出水面,淡淡的月华如轻纱轻抚着她的面庞,接着月光,她回头看到那高大的宫墙,心下欣喜若狂,不回了,不回了!她瞬间下了决定,夜长梦多,万一上官瑾懿突然回来了,她就再也逃不掉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是吗?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