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马贼来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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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狐如今褪尽铅华,素面朝天,一袭雪白衣裙将那火辣辣的身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但曲线依然玲珑,反而更增添了几分诱惑。
陆一狐媚笑着转了一圈,对朴杰道:“好弟弟,你看如何呀,和我那心肝任妹妹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朴杰点了点头,道:“嗯,姐姐天生丽质,本来怎么打扮都好看。不过若是表情和动作再冷一点,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那就更好不过了。”
陆一狐的确有演戏的天赋,听了朴杰的话,立马变了一张脸。若是有不知底细的人看到,恐怕还真以为对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哩。
“对,这便是了。”朴杰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面镜子给陆一狐,“姐姐,你看。”
“啧啧,弟弟还真是没说错,这人确实得靠衣装才行。”
嘿,你以前那副打扮,恨不能把身上的肉全部都露出来,自然是不招那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待见。如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儿肌肤都不让人瞧见,这才有吸引力。朴杰心下暗道,嘴上又继续给对方传授经验:“姐姐以后走路的时候,腰肢可千万别扭得太厉害。还有平日里说话时,要目不斜视,千万别眼波流转的……”
陆一狐一一牢记下来。她对朴杰是越来越服气了:“好弟弟,你的本事姐姐可是愈发的佩服了。没想到姐姐一直被人唤作妖女,如今却能过一把仙子的瘾。”
这算啥。在朴杰看来,那些女人的什么气质之类的东西,最多有两成是天生的,其它还得靠后天的衣着,打扮等来衬托。就像那些明星们,一个个清纯无比的玉女,换了身衣服,走性感路线一样没啥大不了的。关键还是包装。
陆一狐变身成功,让使团里的成员大感吃惊,起初还以为副使大人又从哪里骗来了一个绝色美女。
安平公主却不依不饶了。说什么你这死人便拿我的衣裳首饰去给那狐媚子打扮,认识这么久却连一盒胭脂水粉都没给我买过。朴杰自然又是上面的头和下面的头并用,这才好生安抚下来。
自从遇到了两位拦路的白衣侠客以后,遣婚使团就再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一路往北,过了长城,就真正到了大草原。
北地风光粗犷豪迈,初见之时心中便不由生出一股豪气,和江南的温婉却是截然不同。就真如那敕勒歌里唱的一样,“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使团里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到这大草原上来,自然是大感新奇。
整个使团由那恩和森指派的蒙古向导指引着前进,往草原深处的蒙古王庭进发。途中倒是路过了不少小部落。
朴杰经常带着蒙古语翻译和那些牧民们攀谈,倒是了解了不少这个时代蒙古的大致情况。
如今蒙古还是处于半畜牧,半游牧的经济形态。夏天择水源而居,冬季则囤积牧草定居,各个部落依照势力范围的大小,都有一定的游牧领地,划疆分界,不得越界游牧,就算是迁徙,也是在疆界范围内。
既然是这样的分配方式,朴杰相信整个部落联盟里一定有人对划分的现状不满,绝对不可能是铁板一块,不过如今由于大汗苏赫巴鲁的强势统治,都被压了下去。
蒙古这样的部落联盟式社会,和大夏这样的中央集权制社会相比,要松散许多。若是大夏天子驾崩了,大不了按照规章制度重新选出来一个就是,但若是蒙古大汗死了,整个草原多半就会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
这一日,使团行进到了距离王庭大约还有三天路程的地方。长途跋涉已经让使团众人疲惫不堪。虽然朴杰倒没什么不适,但为了青思着想,还是决定修整一天在走。
距离终点越近,安平公主心中的不安就愈发严重,近两日来,她更是反客为主,极尽索取,整日价的就和朴杰腻在一起,似乎过了这一刻,两人就再也没有了明天。
朴杰不忍心,好几次都差点告诉对方事实,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妈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朴杰捡起一个土坷垃,用力往水塘里一掷,兀自骂道。
“是啊大人,我当兵这么多年头,还是第一次来这关外,真真是苦死了。”禁军校尉卫南一屁股坐在朴杰旁边,随声附和道。
朴杰看了来人一眼,笑骂道:“你这厮,以前在长安城天天喝酒逛窑子,日子当然比在这里喝风吃沙强多了,不过你到底是不是军人啊,就是安平公主陛下都没抱怨,你这大老爷们倒是呜呼连天的,有球囊么?”
他和卫南一路上早就混熟了,开起玩笑来也不忌讳。
卫南呵呵一笑,摸着脑袋道:“怎么可能没有,我可是号称神枪杀八方,姑娘皆来降,禁军无敌小子龙。”
“日,你也知道赵子龙?”朴杰骂了一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这些军人混在一次,自然要语气粗鲁一些,这才显得平易近人。
“咱们禁军里不知道《三国演义》的,恐怕也没几个了,这段子从上个月就在京中流传开了。不过就是不完整,我听过的也就到赤壁之战那里,也不知道这下面什么时候才有。那作者大大可别进宫服侍老太后去了。”
朴杰听了对方的话,大概清楚了这《三国演义》是如何在长安流传开的。他上次送给郑凡明和沈轩的三国,正好就连载到赤壁之战。估计又是他们不小心泄漏出去的。不过看样子这卫南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作者,或者说是剽窃者。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却见一骑飞速奔来。那士兵骑术倒好,一扯缰绳就将马停住,下马急奔过来。
“没出息,什么事儿慌成这样?”卫南呵斥道。上次被一个女人弄得手足无措,还要去请示朴大人才搞定,这让卫南很没面子,便要下定决心好好整治一番自己的部下。
朴杰见那斥候头盔歪斜,气喘吁吁,似乎真有什么情况,劝道:“好了,卫大人,还是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吧。”
那斥候稍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连忙道:“禀大人,营地十里之外发现了一彪军马,数量大约有千人左右,没有旗帜,身份不明。估计是马贼。”
“马贼?”卫南大声问道,声音高了几个调子。卫南到底是禁军,军事常识还是有的。这种情况绝对不一般。就算有马贼,也该是在大夏和蒙古的边境活动,什么时候马贼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潜入草原腹地了?
朴杰和卫南对望了一眼,俱都神色凝重。朴杰又问道:“朱大人知道了吗?”
“已经有人去通知朱大人了。”
“卫大人,可就万事拜托了。”朴杰对卫南嘱咐了一句,便急急忙忙离开了。虽然朴杰对这些禁军打仗的本事到底如何,心里没有底。不过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了。总不可能自己这个半调子去指挥吧。
禁军倒是不愧为禁军。虽说都是些没打过仗的菜鸟,但训练强度摆在那里,再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个刚刚解甲的士兵又手脚麻利的将铠甲穿上,不一会儿就全副武装了。
还有些军人将马车上罩得严严实实帆布掀开,朴杰一看,好家伙!居然这次使团的十几辆大车里,有三辆装的都是弓弩。
这些弩可不是禁军们随手携带的连弩,而是蹶张弩。这种要靠脚蹬才能上弦的强弩,可比一般装备的臂弩力道要大许多。朴杰见禁军居然装备了如此利器,放心了许多。
这边厢禁军们堪堪准备妥当,朴杰就看见远处掀起滚滚烟尘。隆隆的马蹄声如最密集的鼓点,敲得遣婚使团中的众人心中突突跳。
“达,达绅,这下如何是好啊?”正使朱德阳心中惴惴,语带不安的问道。
朴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大人,我怎么知道啊。你可是遣婚使团的正使,咱们大家的主心骨,怎么来问我呢?”
朱德阳脸色发青道:“我,我可没见过如此场面。看那些人,可比咱们的军队多出许多。这,我一个文官,哪里懂这些事儿,心里实在没底。”
这老好人,说好听些,就是办事沉稳,性格敦厚,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没有能力。朴杰叹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吧,大人。咱们大夏禁军装备精良,这些乌合之众就算全上来,也不足为惧。更何况具体情况没弄清楚,万一他们不是来找咱们的呢。”
不过他话虽然这么说,却也只是宽宽这位已经开始双腿打颤的朱大人的心罢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哟,对方出动这么多人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二百大夏禁军如今全部下马,一部分手持长矛大盾守在阵前,一部分则拿着蹶张弩压阵。而只要是壮年男子,每人都发了一把钢刀。其他那些非战斗人员则全部集中在中央,由马车保护。
那些不明来客行至禁军防线外一百来步才止步,齐刷刷一勒缰绳,就停了下来。
朴杰的表情更加凝重。这些人训练如此有素。显然不是普通马贼。他们手上的武器各式各样,马刀,手斧,狼牙棒都有,再加上个个都穿着熏皮袍子,、露出半边粗壮的胳膊,倒是显得彪悍非常。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全都用黑面巾蒙着脸。朴杰可没听说过这种来去如风,杀人如麻的马贼会蒙脸的。对方既然有如此举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是专业马贼,做这档子事儿不希望被人认出来。
看来蒙古内部也分成鸽派和鹰派。纵是那苏赫巴鲁地位尊崇,也不可能让那些部落酋长都和他一条心。
对方的马阵中泼刺刺跑出一骑,来到离禁军阵前三十步的地方,操着生疏的汉语喊道:“对面的大夏人听着,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