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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想吃也要人家看得上啊。”伍颖说话间上下打量了下马依依,随后啧啧啧地摇头。
“我差哪儿了?”马依依问,“曾鲤你说,不,艾医生,你说!”
艾景初看了看曾鲤,又看了看马依依,正要张嘴回答,曾鲤立刻打断了他,免得他又直截了当地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别理她们,她俩从小就这样。”曾鲤说,“一天到晚都在拌嘴,就跟冤家似的。”
宁峰笑着附和,“但是感情又好得要命,让人吃醋。”
说起这个,几个人又聊到大学里的趣事,马依依说:“我被吓得最惨的那次,罪魁祸首是曾鲤!”
“我知道,我知道。”伍颖高呼。
“不准说。”曾鲤想要制止马依依。
“也不是多破坏形象的事情,人家景初君肯定也很想知道。”她们一顿饭吃到一半,发现他只是不善于说话,其实并不难处,所以也越来越随意。
艾景初笑了笑,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做梦,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响,很大的动静,然后蚊帐、墙灰、小石块就掉了我满脸,我吓得以为地震了。结果伍颖打开灯一看,发现曾鲤从上铺掉了下来,她裹着蚊帐,身体被拖在半空中悬着没落地,但是我的蚊帐和她的连在一起,里面两个头都钉在同一面墙上,所以一起被拽下来了。”
“还有,还有,”伍颖补充,“曾鲤每次期末考试,头一天都会去买统一100的方便面在寝室里吃。”
饭局就这样在马依依和伍颖踊跃“检举”曾鲤的大学窘事中结束了。
艾景初从中间开始到最后,嘴角一直挂着笑。
吃过饭,她们的老规矩是不打牌就K歌。
最后,五个人去歌城唱歌。
三个女生一起捧着话筒引吭高歌,而宁峰和艾景初便叫了一打啤酒,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你上次要找的唇裂的孩子叫马小兵,我已经问到了,我去过一次他父母租房子的地方,但是没找到人。”宁峰和艾景初说起那件事情来,“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俩抽个时间再去一次。”
“谢谢。”艾景初说。
“如果找不着,可以去他们老家,地址我也知道。”宁峰说。
音乐实在太吵,他们的谈话基本进行不下去了,随后,宁峰也被拉去跟伍颖情歌对唱。
艾景初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曾鲤。
他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统一100,考试必过。”
“讨厌!”她抡起拳头就想扁他,都怪伍颖和马依依,什么事都拿出来说,太丢脸了。
等他俩一回到包房,马依依就将话筒递给曾鲤和艾景初,“时间留给你俩了,必须唱啊。”
艾景初无奈地看了曾鲤一眼,他之前一直说不会来推托,甚至躲到洗手间去了。
“艾医生,你要是再搪塞,我们可不依了。”马依依说。
曾鲤拉着他小声地说:“不如就随便唱两句吧?不然她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会怎么样?”艾景初问。
“把你灌趴下。”曾鲤说。
“那就把我灌趴下吧。”艾景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你想得太简单了,是灌趴下之后再折磨你,而且你不知道你喝多了会说胡话吗?”
“我说过什么胡话了?
“下次录下来给你听。”
伍颖问:“你们两口子的情话嘀咕完没有?再磨叽下去,我就替你们点《纤夫的爱》了啊。”
“或者潘大叔的《过河》也不错,哥哥妹妹的多贴心。”马依依提议。
艾景初显然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歌,一脸茫然还是不答应。
“你要是不唱,我们不会同意曾鲤和你好的,她从小什么都听我俩的。”马依依壮着胆威胁他。
曾鲤从未见过那么孤立无助的艾景初,于心不忍道:“算了吧,我们唱首英文的,你英文那么牛,她俩都是英语白痴,唱错了也不知道,轮你的地方,我替你唱,你跟着哼就行了。”
最终,艾景初只得赶鸭子上架,等他一开口,其余四个人才明白,原来他说不会唱歌是真的。明明每个字都在拍子上,但是调子又听起来那么奇怪,估计如果没有伴奏,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他究竟唱的是哪首。
唱完之后,大家都没说话,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倒是宁峰打破僵局说了一句:“曾鲤唱歌还是这么好听。”
回家的路上,曾鲤开着车,一直在乐。
“有这么好笑吗?”艾景初问。
“嗯,终于找到某人的软肋了,好开心。”曾鲤答。
她一直以为他那副声音唱起情歌来肯定更加迷人。前几天,她没在电话里说实话,其实她旅行的时候很迷的那个酒吧歌手是男的,而且声音和艾景初有些神似,所以她也幻想过他唱歌时会是什么样子。马依依他们起哄的时候,她也存了私心。
“我送你回家?”她问。
“先去你家。”他说。
“干吗?”
他沉默了下,没有立刻回答,稍后将脸望向窗外,缓缓说:“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多待会儿。”
“哦。”她生硬地应着,但是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过了会儿,他又说:“我喜欢你唱的那首歌。”他也没想到,曾鲤唱歌会那么好听。
“什么歌?”
“名字没注意,歌词里有句‘我的外婆’。”
“你喜欢我唱给你听啊。”曾鲤说。
“嗯。”
“现在?”
“嗯。”
“清唱?”
“嗯。”
“我在开车。”
“交规又没说开车不能唱歌。”他理直气壮。
曾鲤也是极喜欢这首歌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歌词,就开始轻轻唱起来:
没有伴奏,没有混响,就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又有一点小小的回音,歌声显得更加动人。
他的脸一直朝着侧窗,默然无语地听着,等到曾鲤唱完,也没有说话,以至于曾鲤以为他睡着了。
“被催眠了?”
“没有。”他说。
曾鲤瞅了他一眼,只看到这人的后脑勺。
“你把车靠边。”他转过脸来说。
“干吗?”
“靠边。”他说。
曾鲤打了右转灯,在路边缓缓减速。她刚停好,他的手就伸过来托住她的下巴,身体朝左倾,浅浅亲了她一下。
“会有人看到的。”曾鲤挣扎。
“看到怎么了,我又不犯法。”
“是是是,交规也没有这条。”
他看着她的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下次复诊记得给周纹说,矫治器上门牙那儿有点刮嘴唇,叫她弄一弄。”
曾鲤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蛋又红了,“你自己跟她说。”
“那她会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清楚。”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曾鲤鼓起腮帮子,恨不得掐住他脖子。
回到曾鲤住处,艾景初在沙发上捞了一本杂志在翻,曾鲤发现桌子上有张条,是曾妈妈留的:给你打电话没有通,给你炖的汤放在冰箱里,记得喝。日期落的是昨天。
曾妈妈不知道曾鲤旅游的事,权当她和朋友出去了。
曾鲤打开冰箱,发现是一盅排骨汤,她倒在锅里烧开后,端了出去。
曾鲤说:“我妈做的,她做东西挺好吃的,你试试。”
艾景初开始不喝,后来听曾鲤这么说,站在饭桌前静静地自己盛了一碗。
曾鲤先拿筷子夹了几块排骨啃起来,那排骨本来就是熬汤的,所以已经被炖得异常软糯,在嘴里几乎一抿就化了。等肉吃得差不多,晾在一边的汤也变得温度适宜,她才一口气将汤喝下,额头上也被逼出一层汗。
而艾景初却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悠悠地品着自己那碗汤。排骨加了山药,汤汁十分鲜美,肉香中又带着点淡淡的甜。他坐在那里喝得很仔细,很小心,似乎生怕漏出来一滴。他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