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山的抉择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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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步回到赫卡里姆身边，一伸手将插在半人马腹腔里的三叉戬拔了出来，紧接着黑色的气息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处沿着赫卡里姆甲胄的裂口钻了进去。

太阳渐渐落进西方的海水，一声长嘶随着黑暗降临冰原。

暗影之力重新在赫卡里姆身上出现，一簇簇暗绿色的火焰从他的铠甲以及头颅里燃烧，“砰！”，一双扬起的铁蹄落地，他看着眼前身材曼妙的女巫，“哦？丽桑卓，你一直在等我？”

“哈哈哈哈，没错，我将你重新唤醒，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她的笑声摄人心魄。

“报答？！多么有侮辱性的词语啊！”

“那什么是你喜欢的？战争？杀戮？或者说与之相反，和平、救助？”丽桑卓用半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我的将军，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策划了近千年来统治弗雷尔卓德，如今整个冰原的统领都被恕瑞玛的黄沙埋没，这是大势所趋，黑暗终将笼罩整个永冻苔原，到那时无尽的黑暗力量将供你驱使，难道你不想将整个瓦罗兰踩在脚下吗？加入我吧，赫卡里姆，战争将驱散你内心的不安。”

赫卡里姆走动了两步，他在考虑着丽桑卓的诱惑。

“囚禁在嚎哭深渊里的冰霜守卫者们已经被我‘驯养’的差不多了，这些盲目愚蠢的远古种族现在就等我一道命令便会冲出冰川要塞在弗雷尔卓德掀起一场战争。”

赫卡里姆带着些许疑惑问道，“冰霜守卫者以守护永冻苔原为使命，怎么会和同盟开战？”

丽桑卓边走边说，“同盟？笑话！当阿瓦罗萨和赛瑞尔达以信奉自由将这些远古守卫者们囚禁在深渊里的时候，他们的同盟关系就已经瓦解了，早在几百年前我就暗杀了冰霜守卫者的领袖，然后取而代之，接下来慢慢扭曲他们的骄傲传统，几代下来，他们心中只有对深渊之上弗雷尔卓德的痛恨。弗雷尔卓德已经和平了太久，我想人们早已经忘记了冰雪下的黑暗。只要我动动手指，这些群龙无首的部落就会开始内战，等到他们斗的头破血流，拿下弗雷尔卓德如同探囊取物。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战役，而我，已经赢得了整个战争。”

“哦？那这场战争指日可待了。”

“当然，我的同盟。”

两人心照不宣向冰原深处走去，冰原深处冰雪风暴出乎意料的猛烈，丽桑卓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现象皱了皱眉自嘲般的说道，“冰雪中隐藏了如此之多的秘密，有时候甚至连我也感到恐惧。”

冰雪风暴如此猛烈，以至于没人能够看清它的中心一只蓝色的小鸟在苦苦支撑着飞翔，寒冰一层层的冻结他的喙、羽毛和爪，小鸟却依旧保持着固定的高度停留在风暴中心，它身躯上的冰层越来越厚，不多久好似一只臃肿的企鹅，风暴渐渐向熊人族圣山移动，冰封的小鸟也随之前行。

熊人族圣山，五个不知生死的熊人在山顶猛烈的暴风雪里几乎成了一个小冰堆，预兆颤颤巍巍的靠在山壁上犹豫是否要独自下山，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魔法已经越来越少，若不尽早做出决定，结果显而易见。

黑夜已经降临，圣山上的风暴越来越大，雷霆漩涡仍旧挥舞着鞭挞“邪恶”的尖锐触手，他回头看了看生机已经寥寥无几的熊人们，雷霆漩涡的光芒将他们映的惨白惨白的，这让他想起第一次在暗影岛看到天空时同样也是伴着闪电，只是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阴云，寒冷再次让他瑟瑟发抖，他口齿不清的说道，“他曾经救过我的生命，我该挽救他。”

预兆将铁棍舞了半个圈又说，“我现在的魔法少的可怜，如果再浪费甚至连我也会死在这里。这感觉，是恐惧。”

他又将铁棍放了下来，犹豫着到底该走还是留下来，正当他在自己的生命和高尚的品格之间做决定的的时候一阵强风将他差点从山崖上吹的滚下去，他连忙用所剩无几的魔法稳住身躯，只是浑身已经开始颤栗，强风伴着风雪更加的猛烈，几乎让他看不清几米开外的熊人们。

魔法在自然的力量下显得很渺小，渺小到一根冰针就能让施法者滴下鲜血，预兆不得不顺着山路返回，然后带给熊人部落这个不幸的消息。

下山的路没有熊人身体的庇护不断坠落下来的冰针对预兆来说如履薄冰，他只能紧紧贴着山壁避免掉大部分危险，但不多久这种险况发生了变化，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了圣山，他看到山巅的雷霆漩涡闪闪烁烁，不一会整个山体开始摇晃，一阵震耳的轰隆声从他脚下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身就是强弩之末的预兆感到了惊慌，一块块冰石从山上滚下，预兆这才反应过来这山要崩塌了。

山体渐渐倾斜，预兆的紧绷到了极点，这个时候他极度害怕死亡，他拼尽全力向山下跑去，躲避着不断掉落下来的冰块和雪堆，下山的道路显得如此漫长，他一脚踩空，失去平衡的身体被狂风吹的滚到了狭窄的山路边沿，然后掉了下去。

“啊～！”预兆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寒冷的风雪就已经灌进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胸腔，“不，我不要死亡！”他多么渴望此时能像那只精致的蓝色小鸟一样拥有一对翅膀，他这么想着，身体继续向下坠落，冰原的地面好像一张白色的大嘴，预兆柔弱的身躯完全不够它塞满牙缝，他感到了临死前的片刻安详，记忆在他的脑海回荡，他看到了熊人们令人热血的部落，想起了冰原海岸高傲挺立的赫卡里姆，以及一直笼罩在幽暗氛围中央的暗影岛，约里克家族墓穴中他的父亲在燃烧着自己的身躯给予他最为纯净的灵魂，在此之前他只是一只会扭动的尸体，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影岛，预兆尽全力回想着，突然意识到那时他并没有灵魂，怎么会有记忆，也就是说他连自己的身体如何诞生的都不知道，预兆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等待最后砸破冰原地面的轰隆声，也许他会碰见没有登上山巅的熊人勇士们，等待是如此的漫长，仿佛过了很久，但他仍然没有接触到坚实的地面。

预兆感到寒风在他的脊背嘶嘶作响，他睁开双眼，看到整个冰原地面离他只有四五米远，但是这个距离却不再减少。

在他的背后，一对洁白的翅膀保持着一个稳定的节奏，一张，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