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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堤黄河,决堤黄河……”屋内众人嘴中念叨着这几个字,慢慢的,一个个脸色狂变。
“对,就是决堤黄河!”眭固睁开了双眼,屋内众人的脸色变化,自然脱不开他的眼中,而他,又哪会不明白众人的心中所想,语气中,古波不惊,缓声说道:“黄河堤坝一决,洪水倾泻,别说他韩非小儿的大军号称十万,即便是号称百万又如何?如此,不废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当可退得韩非小儿的大军,更可使得其元气大伤,几年内,再无力来犯上党,诸位,意下如何?”
也怪不得高干的反应如此激烈,要是韩非在这里,怕是会忍不住,一剑将这个叫眭固的家伙给劈了!即便是韩非知道他眭固的能力,怕也会忍之不住!
这,也太过毒辣了吧!
纵然是那个拥有“毒士”名头的贾诩,也不过如此吧?
或许还及不上眭固的毒辣。
“眭某已然说过你们不会采纳。”眭固丝毫不理会高干的责骂,平淡的说了一句,闭上了双眼。愿意去送死就送死吧。唯一一个可胜之策,你们不愿意用。张杨,你也休来怪我眭固不尽力了!
“张将军。固守一说,肯定是行之不通,拼粮草,拼军力,我们断然不是韩非小儿的对手,不知张将军以为如何?”高干见眭固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去相骂,勉强平定了胸中的不平静,转而问向张杨。
“若真如高将军你所说。硬战我军不敌韩非小儿,固守,却又后方没有,如今,唯有奇谋以胜之!”张杨还没等说话,他的部将杨丑沉思了片刻,率先说道。
“杨将军所言不错,只是,韩非小儿亦乃是多智之辈。若是此般袭营,被其有所察觉,怕是大大的不妙啊!”张杨担忧的说道。
“高某见过抓贼的,却是没有看过日日防贼的。他韩非小儿还能通鬼神不成?若是张将军怕了,只消与高某打个后援就行,高某愿带本部五千军马。前去偷他韩非小儿的营寨,如此。张将军可是放心?”高干不屑的看了一旁闭目的眭固一眼,对张杨说道。
“这如何使得?高将军本就是客人。哪能让高将军你孤身前往的道理,还是……”张杨毕竟是一郡之主,身为主,却让客冲锋陷阵,这,似乎有些说之不过啊。
“哪里来的如此罗嗦?如今,我二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何分你我?好了,就这么定了,四更时分,看高某劫他的营寨!”
……
夜色笼罩山林,遮掩上党城的军营形成大片的阴影,越发显得夜色的黝黑。深夜,万簌俱寂。侧耳细听,除了远处的水声与掠营而过的风声,更再无半点的声响。
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争辩,高干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个眭固还真有几分本事,确实也不枉张杨如此绮重于他!只不过,这人,心肠甚是毒辣,日后,当小心一些才是。
不过,若是能为我所用,那该有多好!
“通过今天的交战,诸位也在城上看到了。韩非小儿的大军与咱们以前遇到的其他诸侯的军队大不相同。
本将也不得不承认,韩非小儿果有名将之风,不亚于当年的冠军猴,典韦、张颌等辈,尽皆骁捍,军车敢战,素以精锐著称。士气,相对我军高出太多太多。并且,他们的营垒扎的很有条理。高某曾仔细观望已久。其布置井井有条,甚是有度,端得不容小觑。夜半劫营。虽以有心算无心,但,实险事也。诸公。谁愿往之?。
高干不是一味的蛮干,若不然,他也不会享有“小子房”之名了!听了高干的分析,即便是眭固,也是微微睁开了双眼,再看高干。已少了先前的那般藐视。
三国时,司马懿案行诸葛亮营垒处所,说:”天下奇才也。”止则为营,行则为阵。营垒,是三军将士的依赖所在。一个优秀的将领,不但要会排兵布阵,更要紧需精通安营扎塞。南北朝时。韦睿引豫州军驰援被北魏包围的钟离。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比晓而营立北魏的统帅大惊失色。用杖击地。说:“是何神也?。不是几百人、上千人的小营地,一夜之间,竟然便能扎好,也难怪北魏统帅失色,实不愧“韦虎。之名。
并且安营扎寨的本身,又就有预防劫营的成分在内。
有的营地扎的“营中有营。队中有队唐初名将李靖,尤善安营布阵。从诸葛亮八阵图中化出的六花阵法,“大阵包小阵。大营包营。”外以之方,内以之圆。“隅落钩连。曲折相对”。这样的营垒,别说夜间劫营,大白天地进去,怕也会转的个昏头涨脑。
虽然,韩非不精擅安营布阵,但是,不代表韩非的军中并无这样的人才!郭嘉、法正,他们是阵法成就。丝毫不下于他的谋略!尤其,阵法大家黄承彦在太原居住了些时日,以郭嘉、法正好学的品行,又怎会落下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两个人几乎是天天缠在黄承彦的身边,单单看徐这两个人满面的笑容,众人就知道,他们二人,所获非浅!
如此,韩非大军的营寨布置。又岂称不得高干的一赞?
“如高将军所说。这次劫营,当周密布置才是妥当,非是只派大军前往即可。当引兵以于接应才是。而且。一路不够,当多派几路才是”。张纪用兵。与他的假叔父张杨、高干都不同,多走稳重路线。或许,这也和出身有关吧!张杨、高干二人,出身军旅,尤其是张杨的军中,有不少胡、羌军,多少都有那么一丝彪悍的味道,而张纪,幼年跟随师傅练枪,受到的北地影响却是不多。自然与二人多有不同……
“伯律所言者不假,是以。高某才请张将军引兵以为接应,如此。即便是劫营不得,我军也能全身而退,不知诸将,哪个愿打头阵,夺这首功”。高干点点头,转身向身边的众将看去……
“末将愿往!”
武将席间,走出两员大将。抱拳请命道。高干看去,却正是自己麾下的将领,左边一个,姓李名宜。右边一个,姓郑名秋。高干看了看二人,道:“如此。就二位将军了,此行凶险。二位当谨慎小心才是!见机行事,如有不成。当速退之!”
高干知道这二人,久随自己。可靠、勇敢。久经沙场,胆气十足,兼且弓马娴熟。
“将军放心!末将既然请令。就愿往去劫营。并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不成,情愿领受军法!李宜郎声说道。大不了,见机不对,退就是了。能有什么危险?反正。高将军他早有言在先,还不如爽快一点。
“这军令状到也不必立了,今夜劫营本就是风险颇高,谁也没把握保证定然成功。”高干拍拍二人的肩膀。说道。当下,拣选军中勇士,挑足三百人。接着,高干又在自己的亲兵侍卫中,选了十几个骁勇出众的,一并交与二将,护卫左右。又拨了三千兵马,由自己亲自带领,准备随后跟上。
“叔父,这劫营一事小侄也愿前往。”这时,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张纪突然间开口对张杨说道。
“胡闹,今夜劫营,凶险莫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张杨一听,眼睛顿时瞪圆,喝道:“此行凶险万分,万一你有个好歹,你想让我们张家要绝后?”
“叔父,居家为父子,任事为君臣,莫说这刀枪无眼!即便是那当年的上党之凶险又如何?更何况,高世叔也曾说了,见机不对,退之即可,有叔父等人的接应,小侄又何忧之有?”张纪心系梁丑的安危,若不是梁丑为了救他,哪会被获遭擒?张纪恳切的看着张杨,复又言道:“叔父,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这……”
是啊,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高干若败了。我等更是独木难支,上党城被破之日,当不为久矣,那时,恐怕……
“少将军若去,当依眭某一策。”这时,旁边的眭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微笑着看了看张纪,点头说道。
对于张纪,眭固比之对张杨还要好上几分。张纪也知道眭固的有真本事,对眭固,可谓是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俨然当其是自己的老师一般。
“莫非眭固将军想说高某所布置的不周么?”高干本无意去针对一个谋士不像谋士、将领不像将领的人,更不会单单去针对眭固。只是,此人连番与自己唱反调不说,这时又跳出来了,真当我高干是好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