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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中的另一端,顾瑶瑶无法接受这悲恸和打击,一夜之间病倒了。
仅剩的至亲弟弟顾熙航坐在床沿边细心照料着,眼瞅快中午十二点了,他特地煮了清淡的小米粥,多亏早上“离职”的阿姨专门好心教给他煮粥的方法,望着已经昏睡了一个上午的顾瑶瑶,他把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搁在一旁,伸出手背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还好,没有那么烫了。
顾熙航微微松了一口气,坐到床沿边,轻声地唤着她:“姐,醒醒,醒醒,姐姐······”
连续不断地低唤终是把脸色苍白的顾瑶瑶唤醒了。
“嗯?”
烧了整整一个上午,脑袋昏沉得厉害,手脚也酸软无力,可朦胧间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顾瑶瑶在反射性下迷糊地应了一声。
她好想睁开眼,可是实在太累,紧闭的眼珠努力挣扎了好一会,才将眼睑慢慢撑开。
入眼的是一大片白色天花板。
是天堂吗?顾瑶瑶怔住。
“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我先扶你起来。”熙航见顾瑶瑶醒来,一上午的阴霾全扫,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将软绵的抱枕贴在床头给她靠坐。
被扶靠在床头的顾瑶瑶呆呆望着他:“航航······”
“怎么了,姐?”顾熙航担忧地问,想到顾瑶瑶一上午都没进食,估计是饿的晕,端过盛着小米粥的白瓷碗,“一定饿了吧?来,我喂姐姐喝粥。”
在天堂上也要吃饭吗?
静静看着顾熙航用嘴巴做“啊”状来喂自己进食的模样,顾瑶瑶的身子渐渐僵冷,泪水不动声色地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还活得好好的,还能喝粥。
所以,去了天堂的人是她的父母。
彻底清醒过来的顾瑶瑶,泪水像决堤的大坝,疯狂蔓延流淌。
“姐,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别吓我。”顾熙航心底一阵惊慌,把碗搁到一边,赶紧用手背去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烫的痕迹,又连忙拉起她的双手,“姐姐,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睛滚落打在他试过她额头的手背上,滚烫的生疼。
他已经失去了双亲,只剩姐姐一个亲人了,他要保护姐姐,不能让她受伤。
哭得空洞无神的顾瑶瑶,良久扯着沙哑的嗓音喃喃自语:“爸妈死了······如果不是······都是因为我······”
“姐······”熙航心疼地唤着她。
可她却哭得更凶了,撕心裂肺。
“都是我!我该死!我该死······”顾瑶瑶狠狠地朝自己的脸连挥巴掌,是她害死了父母亲,她是罪人,该死!
“姐!”顾熙航惊慌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拥进怀里。
还在流淌的泪水一直蔓延到顾熙航的肩上,湿了一片,悲从中来,他声音哽咽:“坏姐姐,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你死了我怎么办?”
“······”
“不要丢下我,姐······我好怕······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有液体侵湿她的肩膀,航航哭了?
一直以来最坚强的航航,竟然在她面前哭了。
她没有焦距地看着雪白的墙壁。怀里这个孩子才十六岁,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却已经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父母,可以停靠的港湾。
现在只剩自己能和他相依相伴。
良久,她还能听见他轻轻啜泣的声音。
冷静下来的顾瑶瑶伸手轻拍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小时候那样哄他。
“航航不哭,姐姐不会丢下你,会一直陪着你。”
下午。
陆楠希三人结伴来看望家遇不幸的顾瑶瑶。
仿佛一夜之间,顾瑶瑶像变了个人,问她就应一声,不问就干脆沉默。
她们三人都很心疼瑶瑶的遭遇,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一个劲的劝导安慰,可顾瑶瑶似失了魂魄,全程都是呆呆木然的表情,三人见状只好几番慰问加鼓励后在顾熙航的欢送下悻悻离去。
顾熙航送走三人还不到半个小时,别墅的门铃又响了。
顾家别墅处于比较偏僻的城郊地段,坐落在山坡的半山腰,错落有致的两层欧式建筑,附近再没有其他建筑物,在孤零零的山间显得独树一帜。平日里除了顾瑶瑶的三个好友偶尔来访,顾熙航是鲜少带同学到家里,顾家二老又不是本地人,亲戚早就疏远了。
这会儿会是谁,难道刚才姐姐的朋友又回来了?顾熙航疑惑地想着,修长的步伐却已经走到门口。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