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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耕地套牛来说，这在李信实的眼里，就是闭上眼睛也能够办得很好，那简直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这教书先生李志青，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用多少时间，父亲就把两头牛给套好了。父亲的动作很娴熟，那李志青眼花缭乱的，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牛是一个怎样的套法。
开始耕地了，还真像父亲所说的那样，那刚刚上任的公牛，就是歪扭着身子，死活不往前拉。你别看那公牛不拉犁，它正值年轻力壮，可比人的力气大的多。
那公牛的头上拴着一条绳子，它要是不往前走，就得有专人使劲的往前拽。时间长了，它习惯了，摸索着规律了，就不用人再去领着它。
这新上任的公牛，不能做主角使用，它只做配角。你看，它就像一个调皮的男孩子一样，一会儿蹦跳，一会儿停下，一会儿又窜出老远去。
总而言之，这头公牛就是不听话。说起来也有情可原，人家自从娘胎里爬出来，总是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肆无忌惮的，你突然用绳索把人家裹起来，让人家一味地往前走，还拉着一张三四百斤阻力的铁犁儿，硬是把人家的脖子磨得生疼，人家能习惯吗？人家能好受吗？人家能愿意吗？
这李志青在前边拽着，那公牛就是觉得不自然。它时常把牛头往一边一摆，总是把李志青拽个趔趄。那当父亲的，就朝李志青大吼一声：“这样拽牛吗？”
这李志青听到父亲的训斥，马上回到那公牛的身边去，那牛一害怕，就往前猛地一窜，直把那铁犁儿拉出去好几步。那当父亲的，毫无思想准备，就没有扶住犁把儿，那铁犁儿被拖出了地里面，拖在了地面上。那父亲生气极了，再朝着李志青大吼一声：“这样傍牛吗？”
往前拽不行，在一旁陪着也不行；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总之，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父亲那连连的训斥，弄得李志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头公牛在不断地扭来晃去，李信实恼怒了，扬起皮鞭就抽打了过去。那公牛年轻，眼睛好使，它从眼角的余光里，早就看见了那只皮鞭长长的影子。
那公牛猛地把身子往大牛身边一靠，冷不丁把李志青给带了过来。正可谓扬鞭易落，泼水难收。这时候，只听“叭”的一声鞭响，那牛鞭正不偏不斜的，抽在了李志青的身上。
这李志青“啊”的一声跳将起来，再是那“哗哗”的泪水，顺着两个面颊往下流。
那父亲停了下来，不再催促那两头犁地的耕牛。他看见李志青痛的在地上走跳，又朝着他大声的吼道：“我日娘，你眼睛瞎了吗？你还有点儿料吗？”
大骂之后的李信实，他点上了一支香烟。他嘴里吸着烟，鼻孔里冒着烟，那两只眼睛还斜楞着李志青。他没有气那头调皮的公牛，也没有气那条狠毒的皮鞭，更不会气自己，他是气那有眼无珠的李志青。
